本年香港教育學院收生人數增加,食堂的食物、坐位供不應求;回教院的穿梭巴士與275巴士亦於每天繁忙時間出現「打蛇餅」的情況。學生於不同渠道反映,學校部門一層推一層,並以校巴非主要交通工具、學生會在處理等原因敷衍了事。因此,在內聯網上,終於有學生打破沉默,發表一篇名為「我們苦等了!張炳良校長,你在哪裡?」的文章。
不明所以的我立即細閱文章。內文反映今年學生回校苦況,字字珠璣、鏗鏘有力,並在最後以「七天為限、行動升級」作結。發表者強烈要求校長回應及處理問題,文章在學生之間廣泛流傳(教院朋友甚至說facebook有被洗版的感覺),足見問題嚴重及學生反應之熱烈。
作為一個畢業生、一個過客,我為教院學生敢於爭取利益而可喜,就算只是出信要求,暫沒有任何實際行動,敢站出來的始終不多。我在教院就讀四年,除千人集會外,從沒見過教院學生能夠團結一心站出來。今次突然看見一眾師弟師妹站出來發聲,實在難得。但同時我也看到教院學生的悲哀。
當港大學生們在爭取言論自由,為李克強訪港大而感到可悲可恥;浸大的學生在質疑、反思浸大一直以來的機制,他們在制度內問「點解」;教院學生卻在為食物、交通盡力爭取。我不是說食物、交通不重要。現在教院作為「大學」的情況,像非州人每天營役為生存、為生計;已發展國家的人民卻在爭取民主、自由一樣。教院的發展始終慢別人很多。我將這番話告訴一個還在讀教院的朋友。她說雖然這樣,但肯站出來爭取自己的利益,至少是第一步。曾幾何時我以為這一步很快會有第二步、第三步.....教院可以進很多步的成為一間真正的大學。但當我發現每次教院學生站出來爭取的都只是涉及自身利益的時候,我對這樣的「大學生」感到有點心灰。
大學之道,在明明德;師者傳道受業解惑。作為一所培訓教師的高等學府,我看不到學生身為大學生的理想、思維、抱負;亦看不出他們將來有為學生傳道解惑之能。如果作為大學生,你不知道世界在發生什麼事,亦不打算去理解一下自己身處的社會,將來如何教導學生關心社會?如果身為大學生每天都只憧計算能否畢業、有沒有時間去做兼職、做這件事有沒有好處,將來如何教導學生在這「功利」的社會中尋找利益以外的生存價值?於是,每年六四晚會、七一遊行,教院學生會發起遊行、活動去表達訴求;教院學生參與率偏低。我不是在說這些大是大非的議題應否以行動表態。假如有人在理解過後表示不支持,我不認同但沒無意見。但普遍的教院學生根本不會理會這樣的事情。「與我無關」所以我不會去嘗試理解、表態。
這種「與我無關」的思想心態其實很可怕。馬丁.尼莫拉神父有一篇很出名的懺悔文,指出政治冷漠的結果。但更可怕的是大部分人以為政治、民生與自身無關。我能夠理解沒受高等教育的人未能明白的原因。但大學生不應該是這種質素,亦不應甘心如此。可悲的是大部分教院學生也如此這般。我讀的時候如此,走的時候如此,現在也是如此。這一步,不知要走多久。
然後,我終於明白教院不是大學的原因。因為學懂問「為什麼」以及願意「站出來」的,在教院能找到的確實不多。如果作為最重要軟件的「大學生」也是如此這般,遑論正名,亦憑什麼正名?無論如何,我寫這篇blog是愛之深恨之切。如果有一天,我看見教院能夠正名、有名有實,我必定淚流滿面。只是在這一天到來之前,希望香港還未玩完。
如果明白我說什麼,亦應明白我是如何可喜又可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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