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是極度狂熱台灣樂壇的歌迷,也不認同金曲獎的公信力。但每年一度的台灣金曲獎,讓我化身劉佬佬,進園慢慢細聽過去一年的好歌。可是,說起來我是半個文人,不是音樂家,眼球還是自然聚焦於最佳作詞人獎。今年提名最佳作詞人獎的提名作品有《掉了》(吳青峯)、《開門見山》(林夕)、《魚》(陳綺貞)、《心裡有針》(姚若龍)、《亡命之徒》(縱貫線)。
單就歌曲來說,我最喜歡《亡命之徒》,但歌詞方面,《開門見山》、《掉了》與《魚》真的平分春色。我不懂音律,於是只從文字去看,通常愈文學愈藝術的東西,總會是難懂才算好。因此,《掉了》一詞,縱使青峰填得如何感動如何直入心坎,還是沒有《魚》所表達那種生處大城市中,抽象無助的冰冷感覺來得好。
《魚》(英文名叫the edge)的歌詞也許更貼近現代城市人的心理描寫,於冷冰的圍牆下掙扎求存,生活卻麻木了自我,就如魚的數秒記憶,我們營役間不知為何而生為何而活。記憶模糊麻木掉自我,那高牆與高牆之間;城市與城市之外的所謂邊界其實沒有意義。假如你掉失自我的話,陳綺貞的詞喚醒了城市人的內心深處,讓你重新出發想想自己,目標、前路,應該何去何從。這詞道出城市的悲哀,我想是你我他的感受吧。
可是,最佳作詞人獎還是林夕的。《開門見山》一詞反撲歸真,又是近年林夕以禪入詞的作品。張惠妹狂野的聲線算是一個很好的詮釋。要哭便哭,要笑便笑,不必扭擰不必作假,這種直接卻不是常人見世間萬物的狀態,而是千帆過盡,去掉偏執,才驚覺世間真象的「見山仍是山、見水仍是水」。當然,林夕依舊說情,雖然說要開門見山,但歌詞裡卻運用了不少文學詩詞,從《靜夜思》到《春曉》到《青玉案》,反面用典,重申自己開門見山的視野,不再是為賦新詞強說愁。林夕啊林夕,文字與佛理皆如此高深,卻運用最入世的流行曲傳道,又怎會不受各大頒獎禮的青睞?
但無論如何,這些提名作品的詞已經可算是文學作品了。台灣樂壇如此百花齊放,真的讓在香港的樂迷眼紅到極。不過自我安慰的說句,林夕至少是香港人,曲、詞、唱,我們至少還有一面是好,至於曲、唱方面還是不要問我,因為我只看到香港有娛樂圈,而不是樂壇。
p.s.《心裡有針》是台語歌,我不懂。《亡命之徒》個人認為只是其中一兩段的歌詞精彩,整體不及其餘數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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